端午怀想
来源：本站 发布时间:2012-6-7 13:34:00
端午临中夏，时清日复长。盐梅已佐鼎，曲糵且传觞。
事古人留迹，年深缕积长。当轩知槿茂，向水觉芦香。
亿兆同归寿，群公共保昌。忠贞如不替，贻厥后昆芳。
怎么读唐朝李隆基的《端午》也有些哀伤，少年皇帝当自强，何必“端午临中夏，时清日复长”，只是一句“向水觉芦香”，却又让我没心没肺地欢喜起来。
仿佛又回到儿时外婆家，水天相依的农家闲居，坐在后院渡口的台阶上，赤着脚丫使劲拍打着石阶下流动的浑水。外婆用细腻如玉的江南糯米，拨开两片熟绿的苇叶，那小巧的圆锥颤颤巍巍立在那儿，黏黏软软滑滑的顶部和底部都分藏有两颗饱满香甜的枣子，一枚被艾蒿染绿的鸡蛋，一盘刚刚采摘下来的紫红桑葚，一碗新鲜的捣米汤点缀着简单干净的原木色木桌……
那时候端午的晨曦有着别样的色彩，老人们却说端午是个五毒天，要用晨阳前的百草煎水擦洗身上一解百毒。表姐带着我采来一束束散发清香的艾蒿，按照外婆的嘱咐一颗颗毕恭毕敬的插在邻居和陌生人的家门前，然后悄悄地拎着装有所谓百草的篮子走掉。那时，喜欢到河间的草地上掐些薄荷叶子，放在鼻唇间像一撮绿胡子，贪恋地吸吮着薄荷清凉爽朗的气味。外婆把薄荷叶子、艾蒿叶子揉软装进早已缝制的花布囊里，用红丝线绳轻轻一带，那布囊就变成故乡小巧的菱角。外婆做的荷包大多使用黄色或者红色的花布头，做工十分精致，别在腰间或者挂在脖间或是放在枕间，缕缕清香驱走夏日扑面的蚊蝇。
如今，又是一年端午。节前，就泡上白花花的糯米，薏仁，花生。买上一包蜜枣，甜甜的蜜饯闪着诱人的光泽。真空包装的毛竹叶要比苇叶方便省事，旋一个漏斗抓一把泡好的米，点上几枚蜜饯。竹叶一笼一盘，棉线绳不紧不松绕上几道打个活结，紫砂锅里一排排摆好，添上水通电。紫砂锅四个小时后，满屋枣香四溢。简单的只有吃的功夫。一盘子精致的粽子，一盘新鲜的桑葚，三碗五谷豆浆，被艾蒿煮熟的鸡蛋摆在白色蕾丝桌布上，熟悉的光线下却是一张张懒散的脸。
依旧是飘香的粽子，拨开绿色苇叶，那小巧的圆锥颤颤巍巍立在那儿，黏黏软软滑滑的口感没有变，只有胃口不如从前了。仍然是精巧的荷包，超市购得，却再也找不到当初清澈的味道了。
五月初五，顶楼之上，怀念儿时端午那淡淡的艾香，潺潺的流水，摇曳的芦苇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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